【STORY】TAG: 034 - 不自然血跡、Individual Mission,Dullahan。
Dullahan
他站在一個像是隧道、又像巨大水管的地方,腳下滿是流向不同的血液,多是噴濺。
血漬或大或小,以他的腳為圓心,迴旋式地噴灑,有的敵人被甩至幾十公尺外,數個向外延伸的紅河好似紅花石蒜的花瓣。
杜爾拉罕的腳下現在就像是綻放了一朵巨大的曼珠沙華。
寂靜,他想應該得是如此才對。
這個地方理應像墓穴一樣安靜,但他卻聽到了些許的聲響,被弧形的牆面反彈、回聲,接著傳入他的耳中。
──還有人活著。
也許那人就在他扔出的某條花瓣的末端,他得找到對方,然後滅口,否則可沒辦法完成任務交代的狀況。
──將追上來的人通通殺掉,不能讓他們抓到組織被委託保護的對象,任務公文和不死鳥都是這麼說的。
發出「嘖嘖」的打舌聲,杜爾拉罕身後馬上響起了一個清脆快速的聲音,從後頭飛馳而來的是一隻杜賓。
黑底的毛皮有著咖啡色的雜班,那並不是隻花色美麗的杜賓,卻是杜爾拉罕鍾愛的夥伴之一,而她,有著另外兩位姊妹無法比擬的靈敏聽力,杜爾拉罕和她之間的信任及感情基礎濃厚得只要一個打舌,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飛馳而來的她在杜爾拉罕身邊停下,用頭部摩擦杜爾拉罕的大腿撒嬌,杜爾拉罕摸摸她的頭當作鼓勵,接著拍下了她的背,然後那隻雜色杜賓就果決地往前走去──在這邊,她回頭的模樣似乎正這麼說著。
朝著杜賓帶領的方向前進,本來數個延伸而出的花瓣漸漸只剩下一瓣,杜爾拉罕已經能看見紅河末端蠕動著的人影。
他揮揮手,讓他的杜賓到遠一點的地方待命,自己則走向還在掙扎著想逃走的、不堪的傢伙。
杜爾拉罕在那人身後停下,結實的手臂讓他輕鬆地拎起對方的身體。
不太明亮的空間大約一層樓高,其中有一大束從巨大風扇透進這個空間的光線,斷斷續續,風扇在運轉中。
而杜爾拉罕就站在那束光的中央。
「住、住手……」他抓著的那個人哭著求饒。
風扇就在他倆的上頭,杜爾拉罕的雙手從後面掐住那個人的脖子往上抬高,對方雙腳已經離地懸空,面部朝上。
他對著那個人微微笑,但神色盡是冷漠,儘管那個人現在只能看見逼近自己視線的風扇葉片,然後恐懼得發抖。
「活著很棒對嗎?」杜爾拉罕的語氣在平靜中帶了點愉悅。
那份愉悅對於預見死亡的人來說就像希望的繩索一樣。
「對、對,沒錯,生、生命很珍貴的--!」所以拜託別殺我!尊嚴之類的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毛,人在死亡的面前就是會變得這麼卑賤。
杜爾拉罕明白,他看過太多太多人在他面前哭求著饒命了。
而那也是讓他感到愉悅的原因,因為那代表著自己居於絕對的優勢,是由優越感引起的快樂心情。
──無關仁慈。
「呵,對吧──很痛是嗎?呼吸困難對吧?」抓著對方脖子的手添加了一些力道,緩慢地往上抬。
「不、不要,住手、放我下來--」
「很難受吧?會怕吧?這是活著的證明唷。」杜爾拉罕又對那個人笑了。
天真開朗,真心誠意,毫無雜質的純粹。
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笑而已,毫無雜質。
「因為你接近死亡了嘛。」所以才會發現活著很棒。
接著淋上半面臉的血液溫度和氣味讓他的笑容轉成驕傲。
──也就是說,我又贏了對吧?
那個人沒看到杜爾拉罕最後那張笑臉的純淨天真,直到最後他還哭求著在他身後快樂笑著的人能放過他。
內心的恐懼強烈得讓他以為名為愉悅的稻草可以讓他免於溺死在血泊之中。
呵。
天真的究竟是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