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TAG: 004 - Love Story、Dullahan / Phoenix。
Dullahan
當時的他可以說是年紀小吧,至少對他所戀慕的那個人來說應該是如此的。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對那個人的感受是什麼。
憧憬、敬畏、渴望,那大概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對一個人抱持這麼強烈的情感波動,那麼本能地就對那個人伸出的手接近了,等到回過神來,他才發現已經坐在有那個人在的車子裡,才突然覺得,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何處的這個處境似乎充滿著危機、才開始不安地張望、顫抖著害怕。
他見到那個人的瞬間所感受到的美好甚至讓他忘了「恐懼」是什麼東西。
那個人給他帶來的是個嶄新的世界,從未體驗過的、從未嘗試過的,那些、對那個人來說理所當然、對他卻極其陌生的,那個人將一切都展現在他眼前,然後給了他體驗這些的自由──就在他還不懂得「自由」這個詞彙的涵義為何的時候,那個人告訴他,他是自由的。
不夠聰明的他只能將自由解釋為接近「為所欲為」的意思。
──是不是想待在那裡就可以待在那裡呢?
他這麼問了,而那個人給了肯定的答案。
──原來是這樣啊。
於是他決定不走了。
而他對於那個人,一向沒有太多複雜的想法。
就像還在學走路的幼兒面對這個龐大而複雜的世界時一樣,直覺的、單純的、簡單又肯定的,自己認為著該怎麼樣就那麼樣了,那個人對於他,也是這麼簡單而純粹,不是什麼特別的身分,沒有什麼義務、沒有什麼責任、沒有什麼約定、沒有什麼非不可無,只是單純地想待在那個人身邊、也希望那個人能在他身邊,覺得這樣最好,所以就這麼待著了,一開始的確只是如此而已。
直至今日,每日都能看見那個人意味深長但美麗無比的微笑、能夠碰觸那個人的身體、能夠擁抱並且感受那個人的體溫、能夠聽見那個人從容慵懶的聲音、還能夠嘗到那個人汗水中獨特的味道,他的身邊、他的內心、他的生活,甚至他的夢中,全部都能夠充斥著那個人的身影。
──這樣,很好。
對他來說這已然是個讓他充實到幾乎無以復加的狀態,因為他一直都想得很簡單,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無須責任、無須義務、無須約定,甚至無須夢想,他要的很簡單,很純粹,僅僅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便能夠將他所有的欲求滿足,任何都行,那個人的頭髮、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眼睛的顏色、那個人穿的衣服,只要任何能夠讓他聯想到那個人的東西,他都覺得無比美好。
是因為有那個人,他的世界才能如此斑斕奪目。
然後在某一天,他學到了「愛」這個詞彙。
他知道,這樣的情感大概就是愛情了。
而那些從他人打聽來的,在「愛」之中該有何行為表現:關懷、親吻、擁抱,不管哪種他都做了,但他還是迷茫:這樣的愛,那個人有感受到嗎?真的了解嗎?真的表達的足夠嗎?
他不懂得從那個人身上討回任何「愛的表現」,也許那不全是他要的,他只是很簡單的「想要待在他身邊」,所以才「愛」那個人,希望能因此在有人問起時有個具體訴說的理由。
而當有人說他從那個人得到的愛的回報實在太少了的時候,他卻從來不表示同意,反而忍不住笑出來,並取笑對方的愚蠢。
──那個人給了他全世界,而他什麼都給不起。
所以他只能用「他的全部」,去愛那個人,這不是很正常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