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ORY 】 TAG: 101 - 渾沌。下屬,背叛。
男人坐在黑暗中,比起物理上的意義,這片黑暗更像源自心底。蒙住雙眼的布條不厚,隱約可以感到面前火光搖曳,朦朧中,一切都是如此曖昧──或者該說危險──與其如此,他寧可切斷所有感官,不去看扭曲變形的影子,不去聽沒有節奏的腳步聲,不去感受因空曠孳生的寒冷。
上次起身走動似乎已是許久之前,他記得曾被人領著穿過一條狹窄得令人窒息的漫長甬道,在他以為自己得一輩子這樣走下去時,來到了這張椅子上,突然開闊的空間令他無所適從,他的肌膚像脫離子宮包覆的嬰兒般亟欲找尋倚靠,但此刻,這張椅子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暴露在不知名的眼光中,他無路可退。
上次起身走動似乎已是許久之前,他記得曾被人領著穿過一條狹窄得令人窒息的漫長甬道,在他以為自己得一輩子這樣走下去時,來到了這張椅子上,突然開闊的空間令他無所適從,他的肌膚像脫離子宮包覆的嬰兒般亟欲找尋倚靠,但此刻,這張椅子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暴露在不知名的眼光中,他無路可退。
『大家看呀──』腦中響起裝模作樣的吆喝聲,他彷彿舞台上待價而沽的商品,荒謬劇中的一員。男人清楚自己為何置身於此──他將一批貨物運送的路線洩露出去。
不是不明白主子的規矩,可報酬太誘人,足以讓他少幹幾年,況且這批貨物只是棄子,用以掩護那些真正有價值的商品,他的行動無損組織利益。此外,他還知道也有其他人收到同樣的『提議』,若上頭真要追究起來,未必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不妨就抓穩機會賭一把。
──但終究還是把自己搞到這步田地。
想到即將面對的人,心跳如序幕前的鼓點越敲越急,重重在腦中迴響。那個男人是他賭局中最不安定的要素,他見過幾次對於妨礙規定者的處置,那男人曾乾脆的舉刀將從犯就地解決,也曾在對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之際笑著給出大筆金錢,用力擁抱,盡釋前嫌。他怎樣也無法忘記彼時,在跳動的燭火下,黑暗中,那個以鮮血妝點的笑容。
好像一切只是場表演,表現好的演員獲得獎賞,無天分者淘汰,適者生存,如此而已。
但他不曉得自己在那人眼中屬於天平的哪端。
嚥了口口水,才發覺喉頭乾渴,不過淺淺活動頸部肌肉就有如針扎般的疼。身邊雜沓的腳步聲止息,他的神經也隨之緊繃,呼吸聲與心跳聲起起落落,像沒了指揮的樂團各自為政。
急促的吸吐似乎耗盡了周圍的氧氣,男人漸漸感到喘不過氣。暈眩感籠罩,黑暗逐漸擴大,意識好像即將遠離,他感到放心,準備好全心擁抱純然的黑。
然而只有渾沌,他在明與暗的縫隙間擺盪,舞動的光影凝聚成此刻他最害怕的身影──確實只能以渾沌來形容那人,總是難以預測,散發危險的氣息,妄自揣測的下場極有可能粉身碎骨。
但比起幾乎將他撕裂的不確定感,粉身碎骨聽來更為誘人。彎下身,繞在身上的細繩深深嵌入皮肉中,內外的痛楚與煩亂連成一氣,將胸腔中空氣嘶嘶擠出,言語碎不成聲,幾乎無法辨認──
「饒了我,Tit。」
END
不是不明白主子的規矩,可報酬太誘人,足以讓他少幹幾年,況且這批貨物只是棄子,用以掩護那些真正有價值的商品,他的行動無損組織利益。此外,他還知道也有其他人收到同樣的『提議』,若上頭真要追究起來,未必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不妨就抓穩機會賭一把。
──但終究還是把自己搞到這步田地。
想到即將面對的人,心跳如序幕前的鼓點越敲越急,重重在腦中迴響。那個男人是他賭局中最不安定的要素,他見過幾次對於妨礙規定者的處置,那男人曾乾脆的舉刀將從犯就地解決,也曾在對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之際笑著給出大筆金錢,用力擁抱,盡釋前嫌。他怎樣也無法忘記彼時,在跳動的燭火下,黑暗中,那個以鮮血妝點的笑容。
好像一切只是場表演,表現好的演員獲得獎賞,無天分者淘汰,適者生存,如此而已。
但他不曉得自己在那人眼中屬於天平的哪端。
嚥了口口水,才發覺喉頭乾渴,不過淺淺活動頸部肌肉就有如針扎般的疼。身邊雜沓的腳步聲止息,他的神經也隨之緊繃,呼吸聲與心跳聲起起落落,像沒了指揮的樂團各自為政。
急促的吸吐似乎耗盡了周圍的氧氣,男人漸漸感到喘不過氣。暈眩感籠罩,黑暗逐漸擴大,意識好像即將遠離,他感到放心,準備好全心擁抱純然的黑。
然而只有渾沌,他在明與暗的縫隙間擺盪,舞動的光影凝聚成此刻他最害怕的身影──確實只能以渾沌來形容那人,總是難以預測,散發危險的氣息,妄自揣測的下場極有可能粉身碎骨。
但比起幾乎將他撕裂的不確定感,粉身碎骨聽來更為誘人。彎下身,繞在身上的細繩深深嵌入皮肉中,內外的痛楚與煩亂連成一氣,將胸腔中空氣嘶嘶擠出,言語碎不成聲,幾乎無法辨認──
「饒了我,T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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