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ORY 】 TAG: 135 - 分手。風雨欲來,Selkie / 楊晏。
楊晏
「小睿,我們分手吧。」
楊晏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他愧疚地低下頭不敢去看藍謹睿的臉,就怕一時心軟會讓藍謹睿重燃希望,使他繼續和自己交往踏入深淵。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小睿的告白的。楊晏強烈厭惡著自己的卑劣,竟然利用藍謹睿對情事的一無所知和對自己的好感,在對方處於朦朧狀態下卻不予以正確嚮導,抱著僥倖以及逃避的心態接受了告白。
他甚至還興高采烈地幻想往後的生活,希望就這麼永遠下去,過著純粹而簡單的幸福生活。
但是,這是不對的,或者該說不可能。
除了同性戀這條路不好走,還有年齡差距的問題,他們之間差了整整十歲,更何況藍謹睿和自己不同,藍謹睿根本就對男性沒有興趣。
他卻不願去面對這該有的現實,竟然還沾沾自喜認為他們將如故事中的男女主角獲得完美結局,永遠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
他不停自責著,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噁心,只有他自己清楚心裡曾經存在著多麼汙穢的想法。
——如果小睿的精神狀況無法痊癒,那麼我們便能維持這樣的關係了吧?
就是如此卑鄙自私的想法,只要一想到,他就難以自容。
所幸並沒有成真,藍謹睿恢復良好,成長為一個將近完美的男人,楊晏心裡既是欣慰又是失落。
欣慰的是藍謹睿終於能擁有正常人的情感,不必再戰戰兢兢辛苦地偽裝自己,更不用苦於心理狀態所帶來的折磨與反應。
失落的是藍謹睿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心理諮詢師,他值得擁有更加完滿的生活,而不是和像自己一樣陰暗而無恥的傢伙度過餘生。
看,以往顧著私慾而逕自答應的交往,如今卻又是他提出分手,假如當初沒有答應,就不會害得藍謹睿必需承受原本不必忍受的痛苦。
『你就是這樣的人,一直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不被人需要的空虛,才會給予幫助的虛偽之人。』
『你忘記你所崇拜的哥哥了嗎?看到他病得奄奄一息時,你卻毫不猶豫地鬆了一口氣,甚至想著:我終於解脫了。多麼的齷齪啊!』
『現在還以愛之名行傷害之實,想斷送小睿未來的人生在你這種已經沒救的人身上,憑什麼獲得小睿最真摯的感情呢?』
耳旁恍若聽到這些內心最深處的不安,楊晏在沉默而壓抑的氣氛中鼓起勇氣,抬起頭面露常出現在臉上的燦爛笑容。
但實際上眼淚都快禁不住流出,為了他無法彌補給予藍謹睿的傷害以及不再回復以往關係而微微濕潤了眼眶。
望著眼前已然面無表情、克制流露任何情緒的小睿,楊晏感到不捨,卻努力開口說出傷人的玩笑話:「小睿,恭喜你已經完全康復,我想我不必再用交往來治療了。」
「現在的你一定有好幾個女孩子搶著要倒追你呢!」楊晏用著歡脫的語氣調侃道。
他清楚看到藍謹睿微微顫抖的身軀,卻又必須忍住開口撫慰的衝動。
「……楊晏,別開玩笑了。」原本平穩溫和的聲音早已變樣,不安、驚恐,都在語氣中暴露,但眼神卻不著一絲痕跡,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意味,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使人感到壓迫。
楊晏輕輕搖了搖頭回應。只有他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掙扎,不啟唇開口便是害怕退縮說出反悔的話。
他低頭避開藍謹睿的視線,就怕伴隨自己罪惡感的不忍傾瀉而出,造成更加無法收拾的局面。
而他清楚知道,藍謹睿已經受傷了。楊晏難過得想哭卻又強行按捺著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親愛的小睿,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開玩笑的,對吧?」彷彿沒有看見否定的動作,急切要確認什麼,不等回答,藍謹睿又再問了一次:「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反覆的問句使得有些神經質。
楊晏忍不住擔心地抬頭,卻被不知何時湊近,就快要貼近他的臉驚得退後一步。
緊接著,他望見藍謹睿原本冷漠的湛藍雙眼在一瞬間變成看不透的深幽,又很快收斂起情緒,變回彷若絲毫不起波瀾的死水,深深讓人感到有一種潛伏在寧靜之中的危險。
在他無措地同時,藍謹睿突然輕聲笑了出來,笑得連眼睛也隨之瞇起,簡直就像是發自內心的愉悅,要不是眼裡毫無情緒,任何人都會相信他很開心。這使得楊晏的心跟著一顫一顫的發疼。
——是我配不上你、明明是我配不上你……。
「楊晏,我真的很喜歡你……」明明之前的語氣充滿不安,現在卻又溫柔纏綿到不可思議,帶著尚未退去的笑意,邁開腳步,一步一步緩緩把楊晏逼進牆角。
感到情況的不對勁,楊晏小心翼翼地開口:「……小睿?」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藍謹睿失控成如此,已經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情緒在短時間內轉換如此快速和不協調,是又在辛苦偽裝了嗎?
在憂心著藍謹睿精神狀況的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已無後路再退,靠著牆面,即使隔著衣服,冰冷的溫度依然傳遞到背脊,加深了他心裡的不安。
嘴唇被藍謹睿的手指輕抵,阻止楊晏將要說出的話語,而兩人的距離也不知不覺只剩一個拳頭大小,彼此溫熱的鼻息相互噴吐在對方臉上,雙方靜靜深望至對方眼底。
如此曖昧的氣氛,若在平時必定會讓楊晏難以自拔,心裡只被甜蜜填滿。可是現在只讓楊晏兩腿發軟,無法動彈,內心不知如何是好。
藍謹睿因為壓低聲線而顯得醇厚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會發瘋的。」手指順著唇緩緩滑下,指腹的摩擦帶來了些許搔癢感。直白的動作和情話使得楊晏臉頰發燙。
身理上的反應讓楊晏羞愧到想挖個洞將自己填起來。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分手,卻仍控管不住地予以對方希望,這樣的卑劣行徑讓他不忍目睹,根本是一個差勁透頂的大人。
赫然,藍謹睿收回流連在楊晏臉上的手,突然消失的溫度另楊晏感到些許空虛,等到回神時就被藍謹睿緊緊擁抱住,「啊啊,楊晏,不要發抖……你為什麼要害怕呢?」
「放心,有我在身邊,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堅定到彷彿是一個絕不可能背棄誓言,楊晏感到自己的靈魂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戰慄著,欣喜的感覺湧遍全身,卻又即時被理智澆熄。
楊晏的身體不受控制抖得更加厲害了,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野性欲望,他喜歡小睿,非常喜歡,喜歡到沒有小睿似乎就會死去的程度。
但是理性在抑阻著楊晏,楊晏顫著音,小聲地卻又能讓藍謹睿聽到:「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忘了我吧,你絕對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
是的,比起自己這種陰暗又無恥的人種,小睿即使能夠面對世俗的壓力,也遲早有一天會後悔和楊晏如此卑鄙的男人在一起。
楊晏因為如此的想法在緊急時刻湧現了力氣,使勁推開了藍謹睿,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一個回身便毫不猶豫地跑了,用盡全身的力量去奔跑。
對不起,小睿。楊晏在轉身的那剎那,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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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睿,我們分手吧。」楊晏說完後立即低下頭,沒有再用著圓亮的黑色眼睛注視著藍謹睿。
藍謹睿在楊晏低下頭的剎那,露出了扭曲的詭異笑容,眼神陰沉而壓抑地看著楊晏的頸部。
——好想將你脖子拴起來,這樣你就絕對逃不走了。
口袋裡的成雙銀色戒指似乎滲出冰冷感染到他身上,他雖然有預想過這種場面,也準備好如何應對,但是真正面臨時,他還是覺得被背叛了。
尤其是他今天正要將戒指套在楊晏手上,在楊晏身上打上自己的標記。
身體開始發涼失重,他好像已經游離於世界之外,無法再感受任何事物,即使如此,他也必須面對接下來楊晏的選擇。
楊晏此時抬起頭來,假裝輕鬆歡快地道:「小睿,恭喜你已經完全康復,我想我不必再用交往來治療了。」
「現在的你一定有好幾個女孩子搶著要倒追你呢!」
燦爛如向日葵般像陽光招展的笑容,藍謹睿並沒有被楊晏所欺騙,他其實知道楊晏為何要分手,因為被家裡忽視過久加上不能接受因而產生的陰暗想法,心裡一直藏著股濃厚的自卑感。
——以我這麼卑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真正愛上我?藍謹睿知道楊晏一直是這麼想的。
他時時刻刻關注著楊晏,為了接近楊晏考了心理諮詢師的執照,怎麼可能不明白發生在楊晏身上的任何事情?
藍謹睿讓自己的身體顫抖,「……楊晏,別開玩笑了。」裝出不安而驚恐的聲嗓,他極力壓抑著想要將楊晏關進家中樓下地牢的衝動。
忍耐……還必須忍耐。藍謹睿不會讓自己布局多時的計畫毀於一旦,這時候的他還是必須裝出普通人的樣子,不能這立即就將楊晏囚禁於地牢之中,否則楊晏將會永遠一直想逃離自己。
藍謹睿給予楊晏一次選擇的機會,未來是在陽光之下生活,還是生活於永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
然後,藍謹睿望見楊晏只是小幅度搖了搖頭拒絕了自己,偏頭不敢看著他。
他裝作沒看見楊晏的搖頭,急切地問著楊晏:「是開玩笑的,對吧?」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藍謹睿就好像融入已經不安許久的情境之中,甚至真的覺得楊晏再也不想和自己相見,要拋棄自己而狠心離開,藍謹睿明白自己究竟偏執得有多不正常,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楊晏不同,他會真心關心自己,單純地看著自己,他真的曾經打算過為了楊晏他可以努力壓抑自己的本性。
可是楊晏卻在剛剛不知不覺回絕了這個選項。
藍謹睿將身體貼近楊晏,楊晏回頭正要開口,頓時嚇得倒退了一大步,藍謹睿不禁笑了,甚至可稱得上是溫柔。
——楊晏,要記得不能離開我喔?我啊,才是這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跟著你一起下地獄,我知道你最害怕寂寞了。
假如楊晏真的離開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楊晏關起來,只有自己能夠看到楊晏,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拋棄。
「楊晏,我真的很喜歡你……」帶著笑意,藍謹睿一步一步將無措的楊晏逼近牆角。
藍謹睿望見楊晏露出憂心的表情,好像在擔心自己精神瀕臨崩潰,輕輕地問:「……小睿?」
他將白皙而細長的手指放在楊晏的唇上,不想讓楊晏繼續開口刺激自己去想像那寒冷又黑白沒有楊晏的未來。
「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會發瘋的。」摩娑著楊晏唇順應滑下,藍謹睿滿意望著楊晏發紅的臉蛋,收起了手,看著楊晏顫抖的身軀。
——我可愛的、只屬於我的楊晏。
他緊緊抱住楊晏,不想留下任何一絲空隙,似乎這樣就能將楊晏融入在自己身體之中,「啊啊,楊晏,不要發抖……你為什麼要害怕呢?」
「放心,有我在身邊,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藍謹睿在楊晏耳旁輕輕溫柔低喃,但他卻感到懷中的楊晏抖得更厲害了。
即使楊晏再害怕、再恐懼……他也不會撤手,絕對不會。
楊晏抖著音,努力想要自己發出聲,卻微小到幾乎未聞:「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忘了我吧,你絕對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
接著,藍謹睿就感受到楊晏使勁想要推開自己,他故意鬆洩桎梏住楊晏在懷的力道,讓楊晏跑走了。
——你絕對會回來的,楊晏,你逃不離我的。
藍謹睿笑了,就像即將要獲得至寶的孩子一樣。
——然後,將你關進我的地牢裡,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永遠。
END
他卻不願去面對這該有的現實,竟然還沾沾自喜認為他們將如故事中的男女主角獲得完美結局,永遠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
他不停自責著,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噁心,只有他自己清楚心裡曾經存在著多麼汙穢的想法。
——如果小睿的精神狀況無法痊癒,那麼我們便能維持這樣的關係了吧?
就是如此卑鄙自私的想法,只要一想到,他就難以自容。
所幸並沒有成真,藍謹睿恢復良好,成長為一個將近完美的男人,楊晏心裡既是欣慰又是失落。
欣慰的是藍謹睿終於能擁有正常人的情感,不必再戰戰兢兢辛苦地偽裝自己,更不用苦於心理狀態所帶來的折磨與反應。
失落的是藍謹睿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心理諮詢師,他值得擁有更加完滿的生活,而不是和像自己一樣陰暗而無恥的傢伙度過餘生。
看,以往顧著私慾而逕自答應的交往,如今卻又是他提出分手,假如當初沒有答應,就不會害得藍謹睿必需承受原本不必忍受的痛苦。
『你就是這樣的人,一直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不被人需要的空虛,才會給予幫助的虛偽之人。』
『你忘記你所崇拜的哥哥了嗎?看到他病得奄奄一息時,你卻毫不猶豫地鬆了一口氣,甚至想著:我終於解脫了。多麼的齷齪啊!』
『現在還以愛之名行傷害之實,想斷送小睿未來的人生在你這種已經沒救的人身上,憑什麼獲得小睿最真摯的感情呢?』
耳旁恍若聽到這些內心最深處的不安,楊晏在沉默而壓抑的氣氛中鼓起勇氣,抬起頭面露常出現在臉上的燦爛笑容。
但實際上眼淚都快禁不住流出,為了他無法彌補給予藍謹睿的傷害以及不再回復以往關係而微微濕潤了眼眶。
望著眼前已然面無表情、克制流露任何情緒的小睿,楊晏感到不捨,卻努力開口說出傷人的玩笑話:「小睿,恭喜你已經完全康復,我想我不必再用交往來治療了。」
「現在的你一定有好幾個女孩子搶著要倒追你呢!」楊晏用著歡脫的語氣調侃道。
他清楚看到藍謹睿微微顫抖的身軀,卻又必須忍住開口撫慰的衝動。
「……楊晏,別開玩笑了。」原本平穩溫和的聲音早已變樣,不安、驚恐,都在語氣中暴露,但眼神卻不著一絲痕跡,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意味,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使人感到壓迫。
楊晏輕輕搖了搖頭回應。只有他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掙扎,不啟唇開口便是害怕退縮說出反悔的話。
他低頭避開藍謹睿的視線,就怕伴隨自己罪惡感的不忍傾瀉而出,造成更加無法收拾的局面。
而他清楚知道,藍謹睿已經受傷了。楊晏難過得想哭卻又強行按捺著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親愛的小睿,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開玩笑的,對吧?」彷彿沒有看見否定的動作,急切要確認什麼,不等回答,藍謹睿又再問了一次:「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反覆的問句使得有些神經質。
楊晏忍不住擔心地抬頭,卻被不知何時湊近,就快要貼近他的臉驚得退後一步。
緊接著,他望見藍謹睿原本冷漠的湛藍雙眼在一瞬間變成看不透的深幽,又很快收斂起情緒,變回彷若絲毫不起波瀾的死水,深深讓人感到有一種潛伏在寧靜之中的危險。
在他無措地同時,藍謹睿突然輕聲笑了出來,笑得連眼睛也隨之瞇起,簡直就像是發自內心的愉悅,要不是眼裡毫無情緒,任何人都會相信他很開心。這使得楊晏的心跟著一顫一顫的發疼。
——是我配不上你、明明是我配不上你……。
「楊晏,我真的很喜歡你……」明明之前的語氣充滿不安,現在卻又溫柔纏綿到不可思議,帶著尚未退去的笑意,邁開腳步,一步一步緩緩把楊晏逼進牆角。
感到情況的不對勁,楊晏小心翼翼地開口:「……小睿?」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藍謹睿失控成如此,已經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情緒在短時間內轉換如此快速和不協調,是又在辛苦偽裝了嗎?
在憂心著藍謹睿精神狀況的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已無後路再退,靠著牆面,即使隔著衣服,冰冷的溫度依然傳遞到背脊,加深了他心裡的不安。
嘴唇被藍謹睿的手指輕抵,阻止楊晏將要說出的話語,而兩人的距離也不知不覺只剩一個拳頭大小,彼此溫熱的鼻息相互噴吐在對方臉上,雙方靜靜深望至對方眼底。
如此曖昧的氣氛,若在平時必定會讓楊晏難以自拔,心裡只被甜蜜填滿。可是現在只讓楊晏兩腿發軟,無法動彈,內心不知如何是好。
藍謹睿因為壓低聲線而顯得醇厚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會發瘋的。」手指順著唇緩緩滑下,指腹的摩擦帶來了些許搔癢感。直白的動作和情話使得楊晏臉頰發燙。
身理上的反應讓楊晏羞愧到想挖個洞將自己填起來。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分手,卻仍控管不住地予以對方希望,這樣的卑劣行徑讓他不忍目睹,根本是一個差勁透頂的大人。
赫然,藍謹睿收回流連在楊晏臉上的手,突然消失的溫度另楊晏感到些許空虛,等到回神時就被藍謹睿緊緊擁抱住,「啊啊,楊晏,不要發抖……你為什麼要害怕呢?」
「放心,有我在身邊,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堅定到彷彿是一個絕不可能背棄誓言,楊晏感到自己的靈魂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戰慄著,欣喜的感覺湧遍全身,卻又即時被理智澆熄。
楊晏的身體不受控制抖得更加厲害了,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野性欲望,他喜歡小睿,非常喜歡,喜歡到沒有小睿似乎就會死去的程度。
但是理性在抑阻著楊晏,楊晏顫著音,小聲地卻又能讓藍謹睿聽到:「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忘了我吧,你絕對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
是的,比起自己這種陰暗又無恥的人種,小睿即使能夠面對世俗的壓力,也遲早有一天會後悔和楊晏如此卑鄙的男人在一起。
楊晏因為如此的想法在緊急時刻湧現了力氣,使勁推開了藍謹睿,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一個回身便毫不猶豫地跑了,用盡全身的力量去奔跑。
對不起,小睿。楊晏在轉身的那剎那,紅了眼眶。
Selike
「小睿,我們分手吧。」楊晏說完後立即低下頭,沒有再用著圓亮的黑色眼睛注視著藍謹睿。
藍謹睿在楊晏低下頭的剎那,露出了扭曲的詭異笑容,眼神陰沉而壓抑地看著楊晏的頸部。
——好想將你脖子拴起來,這樣你就絕對逃不走了。
口袋裡的成雙銀色戒指似乎滲出冰冷感染到他身上,他雖然有預想過這種場面,也準備好如何應對,但是真正面臨時,他還是覺得被背叛了。
尤其是他今天正要將戒指套在楊晏手上,在楊晏身上打上自己的標記。
身體開始發涼失重,他好像已經游離於世界之外,無法再感受任何事物,即使如此,他也必須面對接下來楊晏的選擇。
楊晏此時抬起頭來,假裝輕鬆歡快地道:「小睿,恭喜你已經完全康復,我想我不必再用交往來治療了。」
「現在的你一定有好幾個女孩子搶著要倒追你呢!」
燦爛如向日葵般像陽光招展的笑容,藍謹睿並沒有被楊晏所欺騙,他其實知道楊晏為何要分手,因為被家裡忽視過久加上不能接受因而產生的陰暗想法,心裡一直藏著股濃厚的自卑感。
——以我這麼卑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真正愛上我?藍謹睿知道楊晏一直是這麼想的。
他時時刻刻關注著楊晏,為了接近楊晏考了心理諮詢師的執照,怎麼可能不明白發生在楊晏身上的任何事情?
藍謹睿讓自己的身體顫抖,「……楊晏,別開玩笑了。」裝出不安而驚恐的聲嗓,他極力壓抑著想要將楊晏關進家中樓下地牢的衝動。
忍耐……還必須忍耐。藍謹睿不會讓自己布局多時的計畫毀於一旦,這時候的他還是必須裝出普通人的樣子,不能這立即就將楊晏囚禁於地牢之中,否則楊晏將會永遠一直想逃離自己。
藍謹睿給予楊晏一次選擇的機會,未來是在陽光之下生活,還是生活於永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
然後,藍謹睿望見楊晏只是小幅度搖了搖頭拒絕了自己,偏頭不敢看著他。
他裝作沒看見楊晏的搖頭,急切地問著楊晏:「是開玩笑的,對吧?」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藍謹睿就好像融入已經不安許久的情境之中,甚至真的覺得楊晏再也不想和自己相見,要拋棄自己而狠心離開,藍謹睿明白自己究竟偏執得有多不正常,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楊晏不同,他會真心關心自己,單純地看著自己,他真的曾經打算過為了楊晏他可以努力壓抑自己的本性。
可是楊晏卻在剛剛不知不覺回絕了這個選項。
藍謹睿將身體貼近楊晏,楊晏回頭正要開口,頓時嚇得倒退了一大步,藍謹睿不禁笑了,甚至可稱得上是溫柔。
——楊晏,要記得不能離開我喔?我啊,才是這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跟著你一起下地獄,我知道你最害怕寂寞了。
假如楊晏真的離開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楊晏關起來,只有自己能夠看到楊晏,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拋棄。
「楊晏,我真的很喜歡你……」帶著笑意,藍謹睿一步一步將無措的楊晏逼近牆角。
藍謹睿望見楊晏露出憂心的表情,好像在擔心自己精神瀕臨崩潰,輕輕地問:「……小睿?」
他將白皙而細長的手指放在楊晏的唇上,不想讓楊晏繼續開口刺激自己去想像那寒冷又黑白沒有楊晏的未來。
「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會發瘋的。」摩娑著楊晏唇順應滑下,藍謹睿滿意望著楊晏發紅的臉蛋,收起了手,看著楊晏顫抖的身軀。
——我可愛的、只屬於我的楊晏。
他緊緊抱住楊晏,不想留下任何一絲空隙,似乎這樣就能將楊晏融入在自己身體之中,「啊啊,楊晏,不要發抖……你為什麼要害怕呢?」
「放心,有我在身邊,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藍謹睿在楊晏耳旁輕輕溫柔低喃,但他卻感到懷中的楊晏抖得更厲害了。
即使楊晏再害怕、再恐懼……他也不會撤手,絕對不會。
楊晏抖著音,努力想要自己發出聲,卻微小到幾乎未聞:「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忘了我吧,你絕對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
接著,藍謹睿就感受到楊晏使勁想要推開自己,他故意鬆洩桎梏住楊晏在懷的力道,讓楊晏跑走了。
——你絕對會回來的,楊晏,你逃不離我的。
藍謹睿笑了,就像即將要獲得至寶的孩子一樣。
——然後,將你關進我的地牢裡,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永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