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ORY 】 TAG: When The Day Comes,The Real One。Phoenix & Scorpio。
他坐在高腳椅上,輕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四周散落的肢體,滿地狼籍的器官,視覺充滿著暗紅色。那顏色彷彿還有熱氣蒸騰著,讓整個空間充滿著已去掉腥甜的鐵鏽感,甚至充實了肺腑。
他靠著椅背,腳尖的濕意往上蔓延,赤裸的雙腿被濺上鮮血,踏不到底使他能在半空隨意擺動。
那是多麼愜意、自然、輕鬆。或者解放。
他馴養的寵物們、騎士們、朋友們,是的,相當乖巧可愛,聽話、忠誠。這點非常重要。
等所有事情結束,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歸他的身邊。匍匐在高腳椅邊緣,臣服或者期待的姿態。而他伸手輕撫著對方的頸項,出言稱讚,「好孩子。」
然後享受。就只是享受。他也不會離去,他與他的朋友們理所當然的待在那裏。細數所殺的黑名單,興奮的欣賞他們的成果、或者沉浸在他極度無壓力的狀態裡。
他的雙眼必須透過墨色的隔閡才得以見到世界,那不真實,他甚至無法在明亮的狀態下看清楚鮮血的色彩──那樣鮮豔是他不可預估的,他只能將血染衣料的深淺映入眼簾,或者記憶那些被黑色染過的情景,讓其他事物與他永遠都好似隔著一道玻璃牆,不能跨越。
所以他依靠雙手實際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從馴養的忠實的最真心的朋友們身上,在僅只幾平方公分的的肌膚相貼間傳遞對方的高熱;以及那些噴濺在身上的液體新鮮的熱度。
還有他的心律脈動。是的,在復仇、從束縛解脫的時候;不加掩飾、只有解放的時候;沒有包袱、沒有任何壓抑的時候,是那麼明快而有力的跳動,每個頻率、每一次流過心臟,都彰顯著他活著。
正活著,並且,活在最舒適的時間裡。
──那無關乎是否快樂。
When The Day Comes。
「你說呢?」Phoenix笑,語調一派閒適。
Phoenix是真的輕鬆,反觀與他坐在對桌的人可不。Scorpio除了緊繃都快做不出其他反應了。
「嘿,別這樣,你本來……」不是?不對,就是。他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人。Scorpio的表情似乎很疲憊。曾幾何時立場掉換了,變成他必須按著眉間,因為對方的作為而困擾無比。
是啊,Phoenix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他、或他們,總之所有人都忘了。
Phoenix一向壓抑自己,各種方面都是壓抑的可怕。他可以波瀾不起,但卻故作看來逼真無比的應對情緒,這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刑求──或許真的是了,畢竟那就是他們自幼便開始的教育。
這種抑制讓Phoenix幾乎要超乎常理,更甚者,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他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模樣。
然而這也是一種不間斷的、愈加沉重的枷鎖。
況且他過的並非普通人的生活,所有的非人的際遇只會是使壓迫變本加厲的助力。
每上一道鎖,Phoenix就越是沒有自己,越是無法展現真實的一面,越是必須被迫放棄與遺忘最初的本我。等到幾乎成功了,他也已經沒辦法再表現情緒波動以及真正的一面。
也許,曾經也有人理解他,或該說是有人能讓他認為自己還有救,讓他覺得自己哪天真的能和正常人一般。不過,一度以為的希望,在毀滅後就會成為最有力量的束縛。
若是有朝一日,當那些沉重的枷鎖和束縛全數解開──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會變得如何。
沒有人可以保證,一切是否還能維持現狀;或者,自此失控。
但親眼見到這件事情發生,這是Scorpio始料未及的。
他還以為不可能,不會有那麼一天。畢竟在他眼裡,Phoenix的偽裝都已成真了,無懈可擊,完整到了──讓Scorpio差點就真的忘了,他其實曾經見過,見過一如崩解的對方。十幾年前。
因此Scorpio特別不知所措,那是在第一次見到束縛崩解的對方時。而此刻的他正抱著一份禮物,份量不小、體積亦然,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第一件事並非如何擺置這個極為禮物貴重的禮物,而是如何面對這禮物以及多年老友的心情。
回想這一切的開端──正是禮物,Scorpio從Phoenix那裡收到禮物,不論哪種意義上與此同時都是份量相當,並且精緻。也是他首次看見那樣神色自由的對方。
Scorpio還記得那是個很美好的夜晚。噢,好吧,原本是。
只是毫無徵兆的驚喜,讓他向來絕佳的演出瀕臨崩潰。
──他只慶幸,十分的慶幸,他在自己的家拆開那份禮物,而Phoenix在送禮之後便早一步離開。
否則對方就會看見一個放聲尖叫的Scorpio。
TBC